什麼是社會的進步?按照基督教歷史發展觀,人類最好的時代是伊甸園時代,那個時代自由美好,人與自然和諧相處。我們現世生活與伊甸園相比,充滿了防禦與抵觸,爭執與混亂。按照這個狀態,那麼什麼是歷史的進步?顯然不言而喻,就是人逐漸從對立的狀態走向彼此相愛的狀態,當然這不僅是人與人之間,也包括人與自然之間。人與人之間由對立,逐漸演變成人與人之間彼此互相尊重,這就是耶穌到來的歷史轉變。

        耶穌時代的猶太人生活的並不自由,也並不如意,這不僅是因為當時不像今天的生產能力和物質條件,更重要的是社會空間的狹小。這種狹小是因為律法的轄制。法利賽人在公共空間監督著每個人的一舉一動,看他們有沒有做違背律法的事情,如果做了就會把他們定為罪人。然而這些律法並不都是規定不能侵犯別人,有些規定則是不太合理。比如安息日即使生病了也不能尋求醫治,饑餓不能掐麥穗吃,甚至還有的規定了安息日能走多少步等等。除此之外,人們敬拜上帝還得兌換銀錢等等。這些律法規定是如此反人性、反自我,讓人們生活的空間極度狹小。而且這狹小的空間還不斷被祭司和法利賽人擠壓。

       耶穌來到之後,在安息日治病,允許饑餓的門徒在安息日吃麥穗,與罪人同席吃飯,並且掀翻了在聖殿廣場兌換銀錢的攤鋪。耶穌來是讓大家尊重律法,並且明白律法的真實含義不是外在束縛,而是內心的誠實。因此只要內心誠實,哪裡都可以敬拜上帝。這樣,耶穌將外在的律法規範內化成精神的認同。這不是降低了律法的標準,而是提高了律法的高度和規定的範圍,同時也給人留下了社會空間。

        因此,耶穌到來是讓人與人之間相互尊重,不再是人審判人,人提防人,而是人與人之間坦誠相待。面對一個生來瞎眼的人,我們看到他時,不會先充滿歧視地思考究竟是他犯了罪還是他父母犯了罪;而是像耶穌那樣尊重他,詢問他的所需。我們不再以道德和優越感來審判人,來歧視那些比自己弱的人,比自己窮的人。而是尊重他們,平等地看待他們。就像在伊甸園中,平等地看待每個被造物一樣。

        過去,我們看到一個乞丐,也許馬上會不尊重地漏出鄙夷的表情,而把他歸入反面的群體。今天有很多人可能不會那樣做了,他們會盡自己的能力幫助他,給他投一個硬幣或者一句鼓勵的話。過去,面對一個清潔工,我們也許會告誡我們的孩子,以後如果不好好讀書就會像他這樣沒出息,只能掃大街。今天,我們面對一個清潔工,有很多人會遞上一瓶水,或者告誡自己的孩子,以後不要亂丟垃圾,清潔工打掃起來很辛苦。我們會發現,隨著社會的發展,歧視鏈在不斷改變,也在慢慢消失。反而是那些秉持著傳統優越感的人,才想著怎樣維護歧視鏈。就像猶太的祭司們一樣,想著怎樣除掉耶穌,來維護自己的優越和特權。

        一個成熟的社會,會尊重所有的人,不管這個人從事什麼職業,擁有多少財產。我記得前幾年美國發生了一場兇殺案,兇手持槍闖入了校園,殺害了十幾個人。兇手被抓捕歸案,等待法律的審判。在校園的追思儀式上,他們卻為那個兇手也點燃了蠟燭。當時有些人不理解,為什麼也要如此對待兇手。道德審判是上帝的事情,而我們只是秉持著對每個人的尊重。兇手也是一個生命,是被撒但捆綁的受害者。因此這種文化中,顯然讓我們看到耶穌在福音書中的影子。

        我們社會的最大進步是不再以他人的財產情況和自主選擇來歧視他人。當然,這不意味著我們要提倡貧窮,我們當然提倡積極勤勞的生活態度,但是我們更應該尊重每一個人的生活模式。

        一個社會的創新怎樣才能實現,我想就是社會給每個人以自由的空間,尊重他們的每個選擇。沒有人生下來就是愛因斯坦或是牛頓或是馬斯克,任何天才都需要成長。統一的模式顯然培養不出天才。天才的創新恰恰就是對原有模式的打破。如果我們不允許大家自主選擇,只能允許一種生活模式的存在,那麼創新永遠沒有可能。因為我們沒有給創新空間,沒有給每一個想打破傳統的人成長的空間。我們如果想要接受創新帶來的社會財富,那麼就必須讓每個人擁有沉默的空間。發明博弈論的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約翰納什,曾經因為精神分裂而長期不能工作,但是他的學校仍然保持他的工作,尊重他,為他提供薪水,正是這樣一個精神病患者發明了博弈論。電影《錄取通知》講述的是幾個學渣因為沒被大學錄取,而自己創辦學校的故事。就是這樣一個全是學渣的學校卻成為美國的常春藤大學查普曼大學,她的道奇電影學院更是成為電影藝術的翹楚。         尊重每個人,就是為社會提供了活力和創新的根源。那麼今天的教會同樣需要尊重每個人,為每個人留下自由發揮的空間。因為教會將來的創新,同樣需要他們的個性,需要他們的“真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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