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過農曆年,全台灣都會風靡一件事:排隊買樂透。幻想著一年的開始,中了億元的彩金。計畫著拿到錢的第一時間,就辭掉工作,不用再看到上司頤指氣使的嘴臉,也不用整日防備白蓮花同儕的算計。買豪宅、買名車、環遊全世界,錢愛怎樣花就怎麼花。背後有個共同的想法,那就是每天耍廢、不工作最快樂。
然而,工作卻是上帝的本質之一!創世記1:1,上帝一出場就是工作,「起初,上帝創造天地。」祂享受工作,並且欣賞工作的成果。創世記第一章記載上帝工作的過程,不斷地重複出現兩個短語「事就這樣成了」、「上帝看著是好的」。上帝工作到一個段落「事就這樣成了」,接著祂欣賞工作的成果,「上帝看著是好的」。上帝讚嘆自己怎麼做得那麼美好!
創世記1:6-10記載上帝覺得諸水之間應該要有穹蒼,將水分為上下。祂就造出穹蒼,把諸水分為上下,「事就這樣成了」。又把水聚在一處,使旱地露出來,「事就這樣成了」。那日工作告一段落,「上帝看著是好的」。他欣賞著自己所作的一切。
創世記1:14-19記載上帝認為天上要有光體來分晝夜,讓它們作記號,定季節、日子、年份,它們要在天空發光,照在地上。祂就造了兩個大光體又造了星辰,「事就這樣成了」。那日工作告一段落,「上帝看著是好的」。他欣賞著自己所作的一切。
上帝創造的巔峰之作是人類:「我們要照着我們的形像,按着我們的樣式造人,使他們管理海裏的魚、天空的鳥、地上的牲畜和全地,以及地上爬的一切爬行動物。」(創世記1:26)
人類是照著上帝的形像所造,「形像」צֶלֶם這字也用來指君王塑像的建立。可以說,人類是上帝在受造世界的代表,與祂同工或代替祂一起管理這地。創世記讓我驚嘆著,上帝怎麼那麼喜歡工作!因為工作和休息的比例是六比一,工作六日,休息一日。若換作我當上帝,保證是工作一日,休息六日。
創世之初的亞當和夏娃應該跟上帝一樣,在工作中得到許多快樂,並欣賞著自己手所作的,「事就這樣成了」、「看著是好的」。然而他們選擇吃善惡知識樹的果子,也就是選擇自己決定甚麼是善、甚麼是惡。上帝看著是好的,不一定好,自己看著是好的,就是好的。他們吃了那果子,並沒有增加甚麼智慧,要編織樹葉遮蔽身體,選了材質奇差的無花果樹葉子,不懂得選結實舒服一點的葉子。他們吃了那果子,呈現的是自己當上帝,自己都對,別人都錯!亞當覺得自己對,夏娃錯;夏娃覺得自己對,蛇錯。我們這些亞當的後裔,各人按自己眼中看為對的去行。這人看著這樣行是好的,那人看著這樣行是壞的,誰也不服誰,人與人互相傷害。甚至,人人皆看為是好的,卻帶來全球毀滅性的災害,其他受造物看著是惡的、壞的,上帝也看著是惡的、壞的。
吃了善惡知識樹的果子,人類的眼光與判斷能力被罪扭曲,看著是好的,卻常常不是好的,反而是惡的。士師記中「各人任意而行」的短句(士師記17:6;21:25),原文是「各人按他眼中看為對的去行」(אִישׁ הַיָּשָׁר בְּעֵינָיו יַעֲשֶׂה׃),整個士師時代燒殺、擄掠、強暴等人間地獄的畫面,越演越烈。亞當和夏娃原本如同上帝享受著「事就這樣成了」、「看著是好的」的快樂,但他們犯罪,地因而受咒詛,人人不再從工作過程中感受到快樂,多是定睛於過程中的疲憊(創世記3:17)。
未信主之前,我可以從工作與課業中感受快樂,但更多時候感受到的是工作帶來的壓力與疲憊。跟多數人一樣,我盼望自己是個樂透幸運兒,永遠不需要工作。但是,文字工作的呼召臨到我,訂下計畫每週至少要寫一兩篇文章。我揣想可能會虎頭蛇尾,沒想到,上帝賜下熊熊的文字魂,提升我的思考厚度、拓展我的視角,抽象的概念一一轉為具體有層次的結構。我領受聖靈保惠師賜下的靈感,詫異著文字不照著原定的意念鋪陳,走向另一種新意,「事就這樣成了」。交稿前,我每每讀著剛出爐的文章,頌讚感謝上帝,同時欣賞這些超過自己原本能力的文章,「看著是好的」。
「事就這樣成了」、「看著是好的」,從寫作延展至日常生活繁瑣無趣的家務中。掃地、拖地後,「事就這樣成了」,我「看著是好的」,光著腳丫舒服地走在亮潔的地板上。洗曬衣服後,「事就這樣成了」,我「看著是好的」,幸福地穿上有陽光味道的衣服。費了好一番功夫做的幾道家常料理,「事就這樣成了」,帶給全家人溫暖的共餐回憶,「看著是好的」,愛的連結維繫不輟。依然是無間斷地循環——掃地、拖地、洗曬衣服、處理三餐飯食,但我的心態不再是原來的厭倦憎嫌。對於職場的工作,自然也不再是只有領到薪水的那刻才開心。
多數人以為耶穌來,就只是讓信徒死後上天堂。事實上,耶穌帶來的新生命,從信主的那一刻已經開始。祂矯正人短淺扭曲的眼光與判斷能力,幫助信祂的人體會到、經驗到上帝看著是好的,是真的好!我不再買樂透,也不期待中樂透,我還常做義工,沒有任何酬勞,因為與祂同工是何等的享受!
耶和華是享受工作的上帝、欣賞工作成果的上帝。受造的我在工作中反映祂的形像和樣式,在工作中將榮耀歸於祂的創造大工,實際經歷著創世之初「事就這樣成了」、「看著是好的」的美好。